下游水文

[“悦读青春”征文选稿]光与涡虫

时间:2016-11-23 作者:谢雅蕾 编辑:刘丰

“光 落在你脸上/可爱一如往常/你的一寸一寸 填满欲望

城市啊 有点脏/路人行色匆忙/孤单 脆弱 不安 都是平常

             你低头不说一句/你朝着灰色走去/你住进混沌深海/你开始无望等待…”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——陈粒《光》

夏日的高温中,愈发疲惫的不仅仅有备受感冒折腾的身体,还有一直没法绷起弦的心。一拖再拖后,终于伴着这首歌二刷完《涡虫》,却像是这个季节不小心久放后发酵出的酸味,那种久违的因为被触动而迸发出的感触,在这首歌中,好像得到了升华,又好像是得到了平缓。

这本打着“治愈系”招牌的书,在初读的时候,一度让人有一种想钻进书中指着那些主角大骂的冲动。你觉得他们的消极,满溢到这本书已经盛不下;你觉得他们的逃避,羞耻到在书外的人不时皱起眉头。而这些完完全全的负能量,却在今天的二刷之后,突然转变了性质。这让我想起时常在社交网络上可以看到的评论“你对某事的忿忿不平,只能说明它恰恰戳中了你的心”。

事实上,的确如此。

记得在青年交流会上,傻傻的问过大家一个问题,“最近自己很难静下心来去学习,大家在这种情况下是怎么调节自己的呢?”感觉无厘头,感觉可笑,感觉奇怪,或是感同身受,许多的微表情转瞬即逝,却在无形中给了我许多的答案。包括局领导那句反问“那你今天选了什么书呢”,“我…选的小说”……这之后的开导我却记不太清楚了,而这句反问却好像戳中了我心里某处。

就像此刻再次读完山本文绪的《涡虫》,内心泛起许多情绪一样。

五个故事,讲述了五位身心受伤的人,他们的逃避、孤独与承担。同名短篇里的春香得了乳腺癌,身心备受折磨,希望下辈子变成可以不断重生的涡虫轻松过日子,还把这愿望挂在嘴边当逃避生活的借口;《裸》里的泉水凉子曾是工作狂,因而导致离婚,从此躲在破公寓里悠闲度日,沉溺在令人同情的处境里……没有呐喊、没有控诉,只是轻描淡写平实记录,反而让残酷无情的现实轰然逼近眼前来。

这种想缩进壳里的心态,鲜明触目。也是为什么初读的我拒绝接受,因为就像是把自己剖开了给他人观赏一样——毫无遮掩,告诉大家,这就是我。我说着别人的逃避,却不知自己也在避让;我说着别人的恐惧,却不知自己也在害怕;我说着别人的消极,却不知自己的负能量正渐渐累积。

这不是静不下心,只是因为不肯接受真正的自己罢了。

其实,每个人都有无力的瞬间。因为生命有限,一生太短,所以我们需要追寻人生的意义。有梦想有目标的人是值得敬佩的,主流的成功人士有主流的目标和意义,不甘于平凡的文艺青年则可以做艺术家或者哲学家,以毕生追问意义为己任。但更多的普通人,就像你我,还没有想好想要的到底是什么,却又不甘于承认“我的人生还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和意义”,于是恍惚、迷茫,活在似醒非醒的暧昧状态中似乎总是令人不安的。

我们很多时候就表现出这样分裂的自己:一边微妙地掩饰着负面消极的情绪,因为这些被告知是应当被消除的,是终将过去的;一边在感到负面和消极时自责着,强行自我激励着。

而这,无论哪种都不是真正地接受。

书中最后一个故事,男主人公即便被妻子抛弃,即便孤独,但他毕竟担当了自己的人生。哪怕在一隅立足,总算安定了自己。

佳境之前,是险道。能实现内心的自在安稳,需要担当。

每一次生活的裂缝,都是阳光照耀进来的机会,逃避这些裂缝,就是逃避面对自己的机会。要始终相信人类的身心一样具有涡虫般猛烈的修复能力,全在于是不是敢于接受面对。

说起来,大概也就是前几天,开始接触民谣,却意外的遇到了陈粒。向来喜欢独行歌手,于是一发不可收拾的掉入了她的声线。与听过的那些民谣都不同,她唱得好似无所谓的态度却又好似十分在意的紧张。

不知道文字怎样来形容那种感觉,大抵也与心境有关吧。

你说是光便是光,你说不是光便不是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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